谈谈徒手表现的技巧
作者:陈剑霄
摘要： 熟练掌握徒手作画的技巧，是一名合格建筑师所应该具备的基本职业技能。作者介绍了自己在二十年职业生涯中所掌握的一些徒手表现的技巧。
关键词：徒手表现，建筑画，草图

建筑师们都向往能信笔一钩，心中的建筑便跃然纸上。作为一名建筑师，我也渴望能掌握徒手作画的技巧。能画出优美的草图是我从小的梦想。（图1）


当我还是小男孩的时候，正值粉碎“四人帮”，举国欢庆大游行，我所住的院子里自然也要拉出很多游行队伍，走在游行队伍排头的叔叔、阿姨们举着画着各式风格、用各种手段完成的绘画，非常好看。为了看这些画，我跟着游行队伍走了好几站路。我弄不明白，这些神奇的线条、色块是如何幻化而成为人物、景色的。父母告诉我，那些都是做建筑师的叔叔、阿姨画的，他们都是画画高手！这就是建筑师给我的第一印象。从那是起，我就暗下决心，长大后自己也要想成为一名建筑师，当一个绘画高手。现在，我如愿地当上了建筑师，并且也掌握了一些徒手作画的技巧。
我是在1985年进入大学学习的。八十年代建筑系学生，在大学里受到的基本训练体系，大体多是从前苏联继承过来的，比如：素描、水彩、水粉、渲染、表现图等。学生的很多精力也用在比拼这些技法上。至于方案的草图表达技巧，一般学校没有安排学生进行系统的训练，学生往往觉得画草图随意性强，又没有评判标准，所以大多不太重视草图的训练。但实际上，熟练掌握徒手作画的技巧，是一名合格建筑师所应该具备的基本职业技能。 (图2)

我在近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中体会到，画草图的过程，其实是脑海里抽象思维逐步具体化的过程，一个原创的设计是离不开这一过程的。今天的设计业与二十年前相比，由于电脑的应用而发生了巨大变化，设计师可以一边翻着杂志，一边告诉电脑建模的小伙子：“我的裙房是SOM式的，塔楼是贝聿明式的，顶部是KPF式的，你先建个我看一看，不好看再改”。这种高效的、“快餐式”的设计方式在中国大多数地区目前正在大行其道，而通过手画草图进行分析、推敲的设计过程正逐步被放弃。我觉得，设计是没有固定的模式，画草图也好，对着效果图书建模也好，都是解决设计问题的方式，正如正餐与快餐都能解决肚子饿的问题，但方便面吃多了，就对健康有害处。 “快餐式”的设计方法，对提高解决问题能力没什么帮助，设计本身也会遗存诸多缺陷。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以后，我有幸从师于中南建筑设计院的袁焙煌大师，袁大师治学严谨，目光敏锐，亲手为我们修改草图，他那极具特色的紫色黑水，如同其高屋建瓴的思想，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。其它的前辈，如向欣然、姚金墩等都在设计与表达方面给了我很多指教，让我一辈子受益。二十年前，手绘草图只是作为建筑师自身的设计手段，在设计过程中使用，而很少通过手绘草图与业主交流。进入二十一世纪后，由于扫描仪、电脑、激光打印等技术的广泛推广改变了这一情况，手绘草图经过扫描后，开始应用于设计文本、汇报文件及展板之中。到现在，手工效果图的运用越来越多，特别是手绘景观效果图比起电脑绘制的效果图更具震撼力和艺术性。
我有幸于2000年入选“50名建筑师在法国”的中法文化交流项目。在法国留学期间，我曾在几家法国建筑事务所工作。据我观察，手绘草图在国外的建筑师中用得还是比较广泛的，他们追求通过潇洒的草图，为其构思锦上添花。在一个投标项目中，我也参与部分手绘草图的工作。（图3）

下面谈谈我这几年悟出来的一些手绘草图的技巧，请大家指正。
一、 画幅的选定
所作画幅与所用笔的宽度密切相关，一般画草图推荐使用A3以下画幅，这与作画所需时间相关，画幅增加一倍，所需时间相应也增加一倍。再者，草图都要经过扫描后才能放进图册之中，而常用扫描仪都是A4幅面，超过A3幅面的图纸用PS拼图难度加大，画面质量也会下降。
二、 工具的选择
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”。笔头在纸上行走是否流畅，直接影响到画者的心情。笔下的线条形态优美自如，能够增加绘图者的信心，使其思绪如泉涌。笔下的速度如果跟不上画着灵光闪现的节奏，可能一幅杰作就会夭折。所以，笔的选择非常重要。(图4)

1. 笔的选择：
目前市场上的各种一次性书写笔的品种极多，大体分为两种：油性和水性。油性笔价格较高，品种略少。在硫酸纸上作图时，我推荐要选择油性笔，为什么呢？由于人的皮肤上是有油脂的，人手触过的纸面上都会留下印迹，影响到笔的出水性，而油性笔的抗油性远优于水性笔。硫酸纸密度大，吸水性低，所以水性笔在其上遇到油迹后出水能力立刻下降，甚至被油膜堵塞，因此不提倡在硫酸纸上用水性笔。但如果手头上没有其它合适的笔，又急于作画该怎么办？有两个办法：①在作图时用一张柔软洁净的薄纸隔离手与画纸；②万一纸面上有画不上去的局部，则用橡皮在该部位轻擦即可。
不同粗细的笔可以用于不同的表现。
最细的笔是0.1mm粗，用于画肌理、铺装和绿化等。
细线笔0.2mm，用于画道路线、轮廓线、建筑线等。
宽头笔0.6～0.9mm，用于画建筑物阴影。
秀丽笔（软头中楷），用于画小尺度、弧线形阴影。
马克笔（油性），用于画中小面积色块。
彩色铅笔，可与马克笔配合使用，也可独立使用，彩色铅笔特长在于表现大面积或有退韵的区域。（图5）

2. 纸张的选择：
其他的纸就不谈了，这里推荐一种大家非常熟悉但却很少采用的材料：硫酸纸。现在，由于扫描仪及打印机的使用，克服了硫酸纸以往的缺陷，在硫酸纸上的绘图作品可以成为最终展品。
用硫酸纸画草图有一下五点优点：
①因为硫酸纸吸水率低，大多数绘图笔都能在上作画；
②可根据需要，在硫酸纸正反两面作画，例如一面勾线，一面上色；
③若局部画错了，可以用刀片修改；
④对于新手来说，可利用其透明性拷贝配景；
⑤起底稿比白纸容易。利用白纸画出底稿之后，再直接将硫酸纸覆于其上，就能描出正式线条。
（图6）

三、 作图
目前不少建筑师倾向采用以下方式在硫酸纸上作图：
第一稿：利用电脑打印大小合适的画幅作为底稿，在上面用铅笔构思出主要内容，线条繁杂也没有关系。
第二稿：用硫酸纸在其上求出定稿形态，增加主要配景。此步骤可根据画幅重要性及熟练程度取舍。
第三稿：先用0.2粗绘图笔在其上描出主要线条，再用0.1粗绘图笔画出细节、配景；之后再用粗笔勾出阴影，最后在纸的背面上色。
四、 后期作业
画作扫描入电脑后，进行适当的后期制作是有必要的，例如增加一些标题字，调整色差，去除败笔，但不宜过度，否则会伤害到手绘的魅力。（图8）
五、 图纸的保存
有留存价值的画作应当妥善收藏，既是设计资料，又是个人心血的结晶和职业生涯的见证。当若干年后翻看旧作时，浮入脑海的更多的是当时心境，当时所听、所看、所思，都从如烟的往事中浮现出来，何尝不是人生的一种乐趣呢。
防尘、防虫、防潮、防霉是妥善保存画作的基本要求，画面积尘垢是很难彻底清理的，所以图面不应长期暴露于空气。最好的办法是收入密闭箱子，再放入干燥剂，然后放在阴凉干燥的场所，并远离火源。妥善收藏草图，是对自己职业身涯的珍惜。